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苗疆蠱事

南無袈裟理科佛

靈異推理

我出生於1986年8月20日,那天正好是農歷七月十五。
中國有四個鬼節,分別是三月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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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金篆玉函,授自鳥口

苗疆蠱事 by 南無袈裟理科佛

2025-3-30 21:03

  我有太久沒有見到朵朵了,壹下子喜極而泣,高興得不行。
  朵朵伸手去揩我流下來的淚水,問我怎麽了?我高興地笑,說沒事沒事,只是眼睛裏進了灰,小寶貝,真的好想妳啊。她貼著我的胸口,說她也是。雜毛小道湊上來,嘻皮笑臉地說朵朵,幹爹在這裏呢,怎麽也不叫我呢?朵朵回過頭來看他,努力回想,然後用手刮著臉,說羞羞,誰是妳的幹女兒,不要臉。
  雜毛小道壹臉尷尬,很受傷的表情,而我則哈哈大笑。
  見朵朵能夠回來了,我也不急著跟她說話,領著她見過在場的各位,她倒也乖,挨個叫太爺爺、爺爺、叔爺爺,幾個老家夥聽到了,老懷大慰,喜笑顏開,老蕭他小叔說我養這小鬼,倒是個異數,乖,也養得有法門,不像其他的人壹樣,只是為了利益,養得陰氣森森的,到最後還禍及主人,這招回了地魂,也會開口說話了,日後倒也是個厲害角色呢。
  正說著,門被突然推開,老蕭他妹哭喊著跑進來,說奶奶快不行了。
  所有人都大吃壹驚,他爺爺哆嗦著嘴唇,說怎麽會這麽快?怎麽會這麽快?不應該啊?他們都不作停留,全部都湧出門去,我想跟著,但是雜毛小道攔住了我,說不用,那裏沒我的事,現在這裏等著吧。
  說完他便匆匆地跑了出去。
  我坐回原來的座位上,剛剛見到朵朵的興奮心情,壹下子就被沖淡了許多。說實話,時至如今我都沒有見過那個老太太,什麽樣子、年歲多大、生了什麽病,都不知曉。僅僅知道她已經不行了,而今又要去世了。朵朵見我不說話,便到了我的後面,捏肩膀,輕輕地壹捶壹捶,乖巧得很。
  金蠶蠱顯然是聞到了朵朵的氣息,倏地飛了出來,親昵地飛舞,然後附在了朵朵光滑可愛的臉蛋上,興奮,吱吱的叫喚。兩個小家夥久別重逢,自然是開心得要命,朵朵也不捶背伺候我了,跳下地來,然後兩個小家夥便壹直追逐著,又蹦又跳,歡樂極了。
  我心情多少好了壹些,長舒了壹口氣。前路漫漫,但是為了這兩個小東西,我再累,又何妨呢?
  正玩著,打門口撲騰出壹個肥鸚鵡來,我壹看,是昨日見的那個虎皮貓大人,只見它飛過來,雙爪銳利,朝金蠶蠱抓去。嘿,這扁毛畜牲,它吃蟲,但是真以為金蠶蠱是普通的蟲子麽?果然,金蠶蠱壹待它出現,便立刻警覺,像子彈壹樣,嗖的壹下,飛到了房梁上,然後用發亮的黑豆眼睛,瞪這肥鳥兒。
  朵朵被嚇了壹跳,壹溜煙跑到我背後,拉著我的衣角,有些膽小地看著這不速之客。
  嘎嘎……虎皮貓大聲笑,說多美美味的蟲子啊,它輩子都沒有聞到過,真香,要是能夠油炸壹下,酥了才好吃。不過,吃生的也不錯,學學小日本子,營養。說完,它撲騰著翅膀,朝金蠶蠱飛去。
  我曾聽聞,金蠶蠱不但怕矮騾子,還怕養了幾年以上、紅冠黃爪的大公雞,心想這虎皮鸚鵡,個兒倒是跟只肥母雞似的,又是雜毛小道家中養的,厲害著呢,怕不是能夠克金蠶蠱吧?正擔憂著,兩者已經打成壹團,果然,這肥鳥兒確實不怕金蠶蠱的毒。這是八路軍遊擊隊與日本正規師團的戰鬥,壹個勝在靈活機動,壹個卻是實力明顯,拼鬥了幾個回合,金蠶蠱吱吱叫,到處跑。
  壹個是我的命根子,壹個是老蕭家的鳥兒,誰吃了虧,我都為難。
  不過我還是拉了偏架,抽個準,壹個箭步上去逮住著肥鳥兒的漂亮羽毛,拿在手裏,勸它先別妄動,這肥蟲子是我的本命蠱,妳兩個都是肥胖界的難兄難弟,相煎何太急?它大罵,罵了隔壁,各種難聽的話語不要錢地潑出來。很難想象壹個鸚鵡腦袋裏,能夠積累這麽多骯臟的詞匯量,最後丫居然還罵出了“Shit”這樣的外國話來。
  不過我緊緊揪著它,擼著毛,它也動彈不得,只好訕笑著說是開玩笑的,嘿嘿,怎麽還認起真來,真不爽利。
  我看著它骨碌骨碌亂轉的賊眼睛,就好笑,這鳥兒,都成精了。
  我跟它說好不追我家小蟲蟲了,然後放開它。
  它飛到剛才老太爺坐著位置,黃綠色的嘴喙叼著桌子上茶盞的冷茶葉,吃了幾片,然後斯條慢理地說妳小子倒是個奇妙人兒,養了壹只王冠金蠶蠱,還養了壹只新生的鬼妖,倒是和我之前的主人有得壹拼——當然,比起他來,妳還差好大壹截,因為,他畢竟養了我這麽壹個英明神武的虎皮貓大人。
  我疑問,以前的主人?
  它說那人是個養雞專業戶,運氣好,不但養了它,而且還養了壹個黃金鼠。不過不識貨,後來被蕭家給買了下來,幫它點醒了神誌。我問它什麽是神誌?它搖頭不答,又吃了幾片茶葉,然後往向朵朵,鳥眼睛發亮,說哇,小蘿莉,俺最喜歡,過來,過來,陪哥哥玩兒……
  我呸了它壹口,拉著朵朵躲壹邊,不聽這鳥流氓調戲。
  它鼓動翅膀,嘎嘎嘎,說我還不好好討好它?不然壹年之內,必遭劫難,大劫,到時候去了幽府,才知道人間美好。我給它比了壹個中指,鄙視它的威脅,壹個鳥兒,還能夠翻出什麽風浪?虎皮貓自找沒趣,又去逗弄金蠶蠱,我本以為兩者又要鬧將起來,沒曾想這肥蟲子也夠沒心沒肺的,居然不壹會兒,跟著肥鳥兒玩到了壹起來。
  不記仇的蠢東西!
  我坐在房間裏壹會兒,壹直沒人招呼。到了中午,才知道蕭克明他奶奶已然去世了,享年82歲。院子裏的氣氛壹下子就變得悲傷凝重起來,不斷地傳來了女人的哭聲。老蕭他爺爺壹下子就老了幾歲,臉灰白,額頭皺紋多了好多道。想想也是,不管學藝多精,人總是敵不過歲月的摧殘,塵歸塵、土歸土,古今多少仁人誌士想長生,可有幾人得到解脫?
  悲痛總是只能沈浸在心裏,死人了,便要操辦喪事。
  幾個老人歲數也大了,主持大局,剩下的雜事也便由小輩來做。我適逢其會,也需要幫忙搭把手,跑前跑後,倒也顧不得朵朵和肥蟲子兩個小家夥,跟著我也氣悶,便把他倆留在房間裏,自己玩。發訃告、召集親朋好友、采購食材、喪事的用具、買棺材、紮花圈,請戲臺班子……這些事情繁瑣,事無巨細,都需要人來操持。
  蕭家在本地也算得上富裕之家,老蕭又把從段叔那裏弄到的補償金全部都貼了出來,要為自己奶奶辦壹場隆重的喪禮,規格高,事情就更多了。因為是冬天,蘇南這邊農村的規矩,是第三天才下葬,因此倒是壹直都有得忙。
  蕭家的親戚朋友很多,特別是第三日,酒席間還來了很多穿道袍的,單成幾桌,據鄉人說是茅山上下來的。
  其實我對這些茅山道士壹直很好奇,民間流傳的茅山道士,其實並未在這茅山上修行,而是把大部分捉妖弄鬼的道士都統稱為茅山道士,是個總的稱呼。正如“天下武功出少林”壹樣,幾乎所有“有幾手”的遊方道士,都掛這麽壹個牌牌。我了解過,其實這山頂上的掌教,也並未是雜毛小道他們口中的陶晉鴻,而是另有其人,其中的緣故,大約也是有些規避世人的眼光吧。
  老蕭他爺爺自老太太死後,便壹直跌坐在棺材前,念經,超度老伴,壹點兒都不理旁人。
  我聽老蕭中間提及,他爺爺跟他奶奶,結婚超過六十年,幾乎沒怎麽紅過臉。他奶奶是那種很老實的農村婦女,因為他爺爺學道,不太擅長侍弄田地,她壹個婦道人家,在當年那個動蕩年代,像牛壹樣撐起這個家,實在不易。老爺子如此這般,倒是愛煞了自己的老伴。中間又聽他父親嘮叨,說老蕭他在外地工作的大伯趕回來了,可惜小叔年後去了鄂西保康,壹直聯絡不上,靈前少壹個孝子,老太太心難安息。
  我也是忙糊塗了,到了下葬那壹天,才偷偷找雜毛小道問起虎皮貓大人壹事。
  他驚訝地問我已經見過了這只肥鳥兒了?
  我說是啊,現在不天天在房間裏面陪朵朵、金蠶蠱玩兒麽,有什麽好吃驚的?
  他表情凝重,說這鳥兒在他們家已經有十幾年的年頭了,來歷神秘。壹般的虎皮鸚鵡,活不過七八年,便死了。這只鳥兒,聽說有二十多歲的年紀,依然活蹦亂跳。妳既然知曉了,也不怕告訴妳,這只鳥兒其實是個人!莫吃驚,它以前的確是個人,死於上個世紀40年代,應該是個厲害角色,我之前說過,我讀過半部《金篆玉函》,這半部,便是傳自於它之口,妳說厲害不厲害?
  我問啥子叫做《金篆玉函》,有什麽可牛逼的?
  他壹臉驚異,說妳不懂什麽叫《金篆玉函》?這本奇書據說是黃帝留下來的秘籍,在中國的歷史上依次被周朝姜太公、戰國鬼谷子(王禪老祖)以及他徒弟蘇秦、張儀、孫臏、龐涓所習,漢朝張良於黃石公處得秘籍、三國時代諸葛亮……宋朝朱熹、明朝劉基……個頂個都是壹時之風流梟雄人物!這本書經過四千年的流傳、散佚增刪,又分為山、醫、命、蔔、相五術,這便是玄學之根本。
  我驚訝,說是不是哦?這玩意,也太玄了吧!雜毛小道壹副高人樣,含笑不語。
  辦完喪事第二天,蕭家接到了壹個長途電話,電話裏的那個女人焦急地通知了壹個消息:蕭應武在保康縣西邊的山林子裏失蹤了,這是第三天了。
  這簫應武是何人?雜毛小道的小叔是也!


第八卷 耶朗祭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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